當前位置:百科全書館>歷史>風雲人物>

大明王朝明武宗朱厚照的那些奇葩職銜與愛好?

風雲人物 閲讀(1.95W)

明武宗(年號正德)朱厚照,生於弘治四年(1491)九月,弘治五年(1492)三月被立為皇太子,弘治十八年(1505)五月繼皇帝位,正德十六年(1521)三月崩,葬康陵。他是明朝唯一以嫡長子身份繼位的皇帝,也是明代歷史上最放蕩不羈的皇帝。在位期間曾多次離京,北巡宣、大,南遊直隸,途中既親自帶兵打擊來犯敵軍,亦劫奪民人妻女淫樂,其事蹟留給後人無數的想象和創作空間,京劇經典曲目《游龍戲鳳》(《梅龍鎮》)即取材於武宗巡幸大同之事蹟,即便現在,亦有諸多影視作品演繹着武宗的傳奇人生。

大明王朝明武宗朱厚照的那些奇葩職銜與愛好?

史學界對明武宗的評價頗存爭議,有人言其出巡實為考察軍事,有人説他出巡只為獵豔尋歡;有人猜測他可能絕頂聰明,有人質疑他或許智商低下。但不管怎麼説,武宗在明代乃至整個古代史上都顯得與眾不同,為自己定製了各式各樣的頭銜名號,就是他區別於其餘君王的重要表現之一。武宗生性好動,自幼就喜好騎射。即位伊始,便不安於宮廷的刻板生活套路,加之內監劉瑾、谷大用等人的推波助瀾,遂蒐集珍奇,興作豹房,幾乎整日沉溺其中,不時還出宮尋尋樂子。起初的巡幸並沒有離開京師的地界,但對武宗來説,這種短途遊玩顯然不夠刺激,他需要更大的活動空間,自正德十二年八月始,武宗開啟了他的長途巡幸模式,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威武大將軍 派自己征戰沙場

武宗長途巡幸的首站選在了宣府、大同等地。當時蒙古部屢屢騷擾邊關,宣、大作為交戰的前沿地帶,存在較大的安全隱患。來此巡幸,應該不是純粹地遊玩,對於愛好騎射的武宗而言,像他的先輩那樣征戰沙場,或許是他人生的一個夢想。九月,武宗到達陽和後,給自己加封了首個官銜,叫做“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並以此號令軍隊,調撥糧餉。朝臣雖屢次進諫,但面對充耳不聞的武宗,慨歎哀切之餘,亦是無可奈何。

正德十三年七月,武宗再次以蒙古屢次犯邊為由,發佈諭旨,“特命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朱壽統率六軍,隨布人馬,或攻或守,即寫各地方制敕與之,使其必掃腥羶,靖安民物。”這裏的“朱壽”是武宗的自稱,所以這道旨意,其實是武宗在命令自己去打仗呢。

不久,明軍於應州頗有斬獲,武宗作為參戰人員,萬分高興,遂傳諭兵部“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朱壽,親統六師,剿除虜寇,汛掃腥羶,安民保眾,雄威遠播,邊境肅清。神功聖武,宜加顯爵,以報其勞。今特加威武大將軍公爵、俸祿,仍諭吏、户二部知之。”朝臣聞此消息,哭笑不得。作為君主,居然發佈命令要求朝廷獎賞自己立下的軍功,想來雖顯荒唐,亦屬可愛。

九月,武宗再發手敕一道,曰“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朱壽,統領六師,掃除邊患,累建奇功,特加封鎮國公,歲支祿米五千石,吏部如敕奉行。”仍舊是要求加封自己的軍功。非但如此,武宗還令人打造鎮國公牙牌,並且頒給自己誥券。從此,武宗又多了一個“鎮國公”的頭銜。

是皇帝也是太師 更是鎮國公

正德十四年二月,武宗再次降諭吏部,要求加封自己為太師。同時發佈上諭,説自己要南下進香,為國、民祈福。如此説辭並不能打動廷臣,他們一早認定武宗南下的目的是為了遊玩,自然就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於是紛紛上疏勸説武宗,可是武宗並不打算退讓,於是引發了君臣之間的激烈衝突,武宗又是枷人,又是廷杖,卻未能讓朝臣屈服。迫於壓力,慢慢也就放棄了南巡的念頭。

到了七月,事情急轉直下,一個絕佳的巡幸機會出現了。當月寧王朱宸濠叛亂,武宗即刻頒旨親征,“寧王宸濠悖逆天道,謀為不法,殺巡撫等官,燒燬府縣,荼毒生靈,傳聞已至湖口,將犯南京。即令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後軍都督府太師鎮國公朱壽,親統各鎮邊兵征剿。”

至此,我們可以看到武宗給自己加封的職銜全稱為“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後軍都督府太師鎮國公朱壽”。武宗作為君主,尊貴已無以復加,偏偏以此高貴的身份,屢次邀求臣下的職銜。在士大夫們看來,這是有悖禮法之舉,失了君王的體統,所以反對聲音此起彼伏,從未間斷,但是武宗卻不以為然,長時間沉浸於扮演武臣,建功立業乃至封爵的樂趣之中。雖説這種加官爵的做法不至於對國家治理產生實質性損傷,卻也造成了一定的困擾,比如武宗曾因獨佔“總督”一職,要求將所有的總督官都改為總制。

通曉梵語 親自為宮女剃髮受戒

除了愛好巡幸,武宗對於宗教也有着濃厚的興趣。近年來,學術界利用國內外文獻對武宗的信仰問題展開了深入研究,指出武宗是伊斯蘭教的堅定信仰者,儘管這種提法還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但是,武宗熱衷於藏傳佛教卻是毋庸置疑的。明初,朝廷曾在京師供養了大量的番僧。成祖時曾於京師設立番經廠,令其刊印藏傳佛經,並常常邀請番僧舉行法事。此後的宣宗亦是藏傳佛教的愛好者。雖然孝宗時曾對番僧予以遣散,但並未根絕。所以對於自幼生長宮中的武宗而言,接觸並愛上藏傳佛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

武宗對於藏傳佛教的熱愛可謂痴迷,據實錄記載,他不僅通曉佛經、梵語,而且經常穿着番僧的衣服誦讀番經、演習法事。另外,還撥款建造了大量的藏傳佛教寺廟(比較有名的有護國禪寺),並加封了多位番僧。甚至有宮女自願出家,他還親自為她們剃髮受戒。正德十年十一月,武宗聽説藏傳活佛能夠知道人的前世今生命運,遂派太監劉允持厚禮前往迎接,“以珠琲為譒幢,黃金為七供,賜法王金印、袈裟及其徒饋賜以鉅萬計,內庫黃金為之一匱,敕允往返以十年為期,得便宜行事”。

封自己為“大慶法王” 頒發度牒

武宗喜愛藏傳佛教,有多種複雜的原因,其一可能在於藏傳佛教的祕術誘惑,武宗沉溺女色,於是諸番僧“以祕戲進”,這些方式能夠助力武宗縱情尋歡。跟熱衷於幫自己加官進爵一樣,武宗也為自己加封了佛法封號,正德五年六月,“命鑄大慶法王西天覺道圓明自在大定慧佛金印,兼給誥命。大慶法王,蓋上所自命也。及鑄印成,定為天字一號雲。”不僅如此,他還發布上諭,要求朝廷賜予“大慶法王”(武宗自己)建寺土地、錢糧,發給度牒(出家憑證)。

除了“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後軍都督府太師鎮國公朱壽”、“大慶法王”的名號外,據《萬曆野獲編》載,武宗還自稱自己為“錦堂老人”。

就目前而言,人們顯然無法給出武宗怪異舉措背後的動機與意圖,只能根據部分史實予以推理想象。如果沒有進一步的史料發現,筆者傾向於將他認定為一個間歇性精神病患者。時而荒誕不羈,舉止異常;時而又能迴歸正常,果斷決策。作為一名精神異常者,他給自己取名號的行為,或許只是出於愛好,是一種純然的娛樂行為,用以填補自己的精神需求與心理慾望罷了。而這樣多面的人生,亦真亦幻,也不知他自己能否分得清哪個才是真正的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