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百科全書館>歷史>風雲人物>

震驚!亮劍李雲龍的真實原型竟是這位開國上將!

風雲人物 閲讀(2.89W)

《亮劍》這部電視劇的熱播讓李雲龍這位鐵血好漢、錚錚男兒深深映入觀眾的心裏,他曾感動過無數人,也激勵過無數人,所以人們便追本溯源想要找到原型,看看中國歷史上那些叱吒風雲的抗日英雄!

震驚!亮劍李雲龍的真實原型竟是這位開國上將!

相似人物一:中將王近山

相似度60%

特點:20歲當上紅軍師長。王近山一直在徐向前的指揮下打仗,打起仗來不要命,人稱“王瘋子”。42歲當上北京軍區副司令員、公安部副部長。

李雲龍醫院結識田雨以及電視中田雨好友張白露插足於李田之間的感情糾葛都取材於王近山的事蹟。王近山曾受傷入院,當時為386旅772團副團長,同時入院的還有385旅769團團長陳錫聯。王近山喜歡醫院的院花韓岫巖,在陳錫聯的撮合下,兩人結為夫婦。

相似點一:打起仗來不要命

1915年,王近山出生在湖北省黃安(今紅安)縣桃花鄉一個窮苦人家,9歲就為地主放牛,13歲當長工。性子剛烈的他15歲就和一幫小兄弟參軍。王近山打起仗來特別勇敢,第二年就從班長、排長升任連長。在一次戰鬥中,王近山與敵人“肉搏”,抱住敵人滾下山崖,腦袋被尖石刺了一個深洞,自此他頭上留下了深深的傷疤,洗澡都不能用勁搓洗。就是這次戰鬥,他得了一個綽號——“王瘋子”。他很快被提拔為紅10師28團團長。

相似點二:相近的戰鬥經歷

伏擊日軍士官團(歷史主角:王近山)1943年10月,王近山時任太嶽軍區二分區司令員時,奉命率隊赴延安去保衞陝甘寧邊區,途經敵軍心臟地區韓略村時,根據情報,一隊日軍將從此地經過,他見那裏的地形險要,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他當即決定隊伍停止前進,就地埋伏,準備打個伏擊,好狠狠殺一下鬼子的威風和氣焰。

10月22日晚上,王近山指揮部隊進入陣地設下埋伏。王近山和部下,當時誰也沒想到,他們即將伏擊的竟是由日軍中隊長以上軍官組成的“日軍官戰地參觀團”,八路軍總部也沒料到,日本人更沒有料到。

10月23日上午8時許,公路遠方騰起滾滾煙塵。王近山駕望遠鏡一望,路上一溜汽車,一查整整13輛,車上站滿了日本鬼子。王近山心想,13輛汽車也就二 三百人,而他此時有1000多人,吃掉二三百人很有把握。此役,岡村寧次苦心拼湊的所謂“戰地參觀團”,除3名裝死留下性命外,其餘包括一個少將旅長,6 個大佐聯隊長,180箇中佐和少佐大隊長以及中隊長全部斃命。這和《亮劍》中李雲龍率部全殲“日軍士官團”如出一轍。

相似點三:妻子是照顧自己的護士

抗日戰爭時期,韓岫巖是八路軍醫院的護士,有名的院花。時任八路軍一二九師三八六旅七七二團副團長的王近山負傷了,一顆子彈擊穿肺部,另一顆子彈擊傷左臂,傷勢很重。經韓岫巖等醫護人員的精心護理,王近山很快康復了,自然而然兩人就認識了。一同住院的一二九師三八五旅七六九團團長陳錫聯一看這情景,挺般配的,於是從中牽線搭橋,成就了他們的婚姻。韓岫巖和王近山生了8個孩子,其中一個送給了王近山不能生育的司機夫婦。但是王近山後來卻與妻子鬧離婚,也因此被開除黨籍、軍籍,撤銷一切職務,轉地方安排。

原型二:少將鍾偉

特點:14歲入團,15歲參軍入黨。在彭德懷的紅三軍團和徐海東的紅十五軍團先後任連指導員、團政委、師政治部主任,參加了長征。作戰風格剽悍凌厲,愛罵粗話。據説他能與巴頓比高低,因為他能打仗,打勝仗。

相似點一:屢立戰功

鍾偉,原名鍾步雲,1911年10月出生於湖南平江三陽甲山村一貧農家庭。1928年1月加入共青團,1930年7月參加紅五軍,同年底轉為中共黨員。鍾偉年少好學,喜動,能言善辯;指揮作戰,勇猛敏捷,人謂:“勇猛似虎,機警似鹿,狡猾得像只老狐狸。”據説,鍾偉一聽説要打仗,後腦勺都樂開花,那勁頭就像今天年輕人赴約會,談戀愛。開會就搶任務,搶硬仗,搶不到就“娘賣×的”。他這邊打勝了,別人還在那兒啃,他就去打“小報告”:我説他不行嘛,怎麼樣?這回該我們上了吧?

少將鍾偉

鍾偉經歷過反“圍剿”、長征、抗日戰爭以及解放戰爭時期的各種戰鬥,擔任過各種職務,指揮戰役無數,戰功累累。關於鍾偉的勇猛善戰,在《東北三年解放戰爭軍事資料》中寫東野五師的文字中,能夠側面體現:“該部隊系東北部隊中最有朝氣的一個師,突擊力最強,進步快,戰鬥經驗豐富,攻防兼備,以猛打、猛衝、猛追三猛着稱。善於運動作戰,為東北部隊中頭等主力師。”而頭等主力師師長就是鍾偉。

相似點二:能打還能“搶”

在蘇北時,十旅向鹽阜區要糧要錢,區裏沒給那麼多。鍾偉就讓偵察排在河邊埋伏着,把區委書記抓住揍了一頓。1947年秋天,“東總”兩輛彈藥車路過鄭家屯5師駐地。鍾偉招招手,上去一個連就把彈藥卸了。押車的幹部説:這叫我回去怎麼交代呀?鍾偉寫張條子,就説我鍾偉收下了。都是八路,都打國民黨,什麼你的我的?

五師在蘇北時就能做買賣,到東北後更是大做特做。開燒鍋,辦商店,又做買賣又當兵。這在當時商業蕭條,軍費無着的情況下,于軍於民都大有好處,東北局和“東總”是提倡的。

鍾偉的部隊還能吃能喝,能玩會玩。每到一處,有什麼好“嚼古”(東北話,即“吃的”),從名酒、名菜到各種有名的特產,鍾偉都要嚐個肚兒圓。打完仗了,把部隊交給政委、副師長,就回哈爾濱跳舞去了。看到師長回來了,幹部戰士就明白要打仗了。

相似點三:不服從老師管教

鍾偉也是南京軍事學院“將軍班”的第一期學員。學院上課,蘇聯顧問主要講蘇聯軍事學術。鍾偉不滿意:這個“格勒”,那個“格勒”,我們的三大戰役比誰差?應該多講講我們的。總唱反調,特別是對原國民黨陸軍大學留用的教員,教員講東,他就説西,就講當年某某戰鬥就是這樣打的,就打贏了,你説誰對?教員説什麼呢?他們當年教出的學生,不都是眼前這些“學生”的手下敗將嗎?

李雲龍原型王近山中將與妻妹婚外情?

戰功赫赫的開國中將王近山,與小姨妹傳出緋聞後,堅決同結髮妻子韓岫巖離婚,受到嚴厲處分,從北京軍區副司令員、公安部副部長降職到河南省一個條件艱苦的農場任副場長,成為轟動一時的“鍘美案”典型。

王近山的婚變,曾轟動全國、震驚中央,可有關這段公案真正的內情卻鮮為人知。那麼,將軍與妻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與小姨妹的緋聞到底是怎麼回事?離婚之後他們三人各自的生活命運又會怎樣?王近山與韓岫巖的女兒王媛媛,首次向世人揭開了將軍離婚的真相,講述了一段令人嗟歎的婚姻悲劇--如果婚姻中多一些寬容,也許相愛的人就不必分離。

看過《亮劍》的人,一定會為李雲龍打仗和追求愛情的那股“瘋”勁而動容,尤其是他和女護士田雨那驚濤駭浪般的愛情,更是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殊不知,作為李雲龍的原型,我的父親王近山的情感經歷,其實比電視劇更精彩、更傳奇。

母親就像一隻刺蝟,深愛着父親卻總在不經意間將他刺得遍體鱗傷

父親與母親的相識,緣於父親的一次受傷。那是父親在神頭嶺戰鬥中身負重傷,住進了129師醫院,碰巧是母親負責護理。父親一眼就看中了漂亮的母親,母親對父親也是一見鍾情。一同住院的陳錫聯將軍,一看兩人郎才女貌,便暗中牽線搭橋。

一年後,父親和母親結婚了。結婚那天,父親騎着大紅馬來到醫院,把母親拉上馬就接走了。當時,年輕護士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才聽説母親是去結婚的。父親毫不掩飾對母親的愛,甚至有些漂亮的仗還是為保護母親所打。

李雲龍劇照

一次,父親率部趕去延安,途中忽然聽説後勤部隊被敵人包圍了,其中包括母親所在的醫院。這還得了!父親立刻率部返回解救,正巧遇上日本鬼子的"戰地觀摩團"。當時通訊設備落後,請示上級已經來不及了。眼見一塊送到嘴邊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父親果斷部署了戰鬥,就像神兵天降打得小鬼子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一戰,不但重創了小鬼子觀摩團,也解救了被圍的後勤部隊和母親。

解放戰爭時期,一個戰役接一個戰役,父親卻總是帶着當軍醫的母親出征,走到哪兒帶到哪兒,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母親為此也吃了不少的苦頭,即使懷了孕,也得挺着大肚子跟着東奔西跑,但她從無怨言。

有一次,懷孕的母親隨部隊轉移爬山,一不留神從山上滾下來,母親受傷,孩子也不幸流產。為此,父親心痛極了,發誓再也不讓母親受到傷害。父親想了個絕妙的方法,為母親設計了“豪華”的交通工具——一輛騾子拉着的平板車。為了遮風避雨,他又在板車四周搭起了棉布簾子,乍一看,就像農村娶親用的大花轎呢!

那段時間,母親就坐着這輛“山寨”版的大花轎,很是“招搖”地跟着父親南征北戰。後來,劉伯承元帥在路上碰到了,正要為這如此打眼的“大花轎”發脾氣,可一聽説裏面坐的是“王瘋子”的媳婦,説了聲“哦,原來是王夫人”,就笑着打馬走了。

母親對父親,也是愛得死去活來。其實母親原名叫韓秀蘭,就因為父親的名字裏有個“山”字,她便冥思苦想把名字改成了韓岫巖。也真為難她,居然一下改出了兩個“山”。可不曾想多年後,母親竟成為壓在父親頭上的“大山”!

1953年初冬,母親生下了一個女孩兒,也就是我。為了紀念抗美援朝勝利,父親給我取名王援援。雖然我已是母親所生的第六個孩子,但母親卻仍像剛生下第一個孩子那樣興奮,因為我長得特別像大姐蘇紅。蘇紅是父母結婚後所生的第一個孩子,卻不幸於5歲時生病夭折,是母親心中最大的痛。

一開始,父親開心地打量可愛的我,卻很快變得心事重重,沉吟良久才尷尬地説:“這個孩子,我已答應送給老朱了!”

原來,在朝鮮戰場,父親的司機朱鐵民多次冒死保護父親,父親十分感動,便對因妻子患腎病沒有生育的司機許諾:回國後再生的第一個孩子就送給他。母親一聽驚呆了,滿臉喜悦之情頓時消失,繼而大發雷霆,堅決不允:“誰讓你自作主張把孩子送人啦?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父親咬着牙,一聲不吭,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再提起此事。

大家都以為父親忘記了此事,其實一諾千金的父親卻又怎會忘了自己的承諾?於是,在我兩歲剛上幼兒園的時候,父親將我交給了司機朱鐵民:“孩子給你了,可以讓她跟你姓朱,我每月給你40元錢做她的生活費。”

從此,我多了一個爸爸,並改名叫“朱元”。為了區分兩個爸爸,我把他們分別叫做司機爸爸、司令爸爸。後來我的司機爸爸説,當時父親催他抱我走時,他都有點不敢相信,回首時,看見一向堅毅的父親眼裏竟含着淚水。現在想來,父親當時一定也經過了極其激烈的思想鬥爭,回去後和母親也一定發生了激烈的爭執。雖説我被送給司機爸爸做女兒,但其實我和父母並沒有分開,因為大家都住在一個大院子裏,司機爸爸住前院,父母住後院。對於父親將我送人,我也沒有一點兒恨。因為司機爸爸和美卿媽媽對我寵愛備至,總是給我穿最好的、吃最好的,可以説,我得到了其他兄弟姐妹們沒有的另一種寵愛。

但是,在母親的心裏卻埋下了對父親不可原諒的恨,從此兩人之間摩擦不斷。據兄弟姐妹們説,為了表示對父親將我送人的怨恨,母親和父親開始不停地爭吵、賭氣,母親發誓再也不生孩子了,又是吃麝香又是用麝香,因為她聽説麝香可以避孕。

父親和母親都是個性很強的人,爭吵起來總是互不相讓,越吵越厲害,脾氣暴躁的父親常常氣得在家裏“噼裏啪啦”地摔東西……夫妻感情發生裂痕時,總是很難心平氣和地交流,懷疑與猜忌也會像毒蛇一樣纏上身來。

父親喜歡跳交誼舞,母親也曾是他最好的舞伴,但鬧矛盾後母親就不再陪他去跳舞了。母親不跟父親去,可她又不甘心別的女人跟他跳,想了半天,想出一個“好辦法”,就是把我小姨接到家裏,由她陪我父親跳舞。

小姨韓秀榮當時剛從大學畢業,對年輕的將軍父親十分崇拜。父親因為與母親鬧彆扭,身邊也沒個説心裏話的人,活潑開朗的小姨就像是沉悶的天空射進的一縷陽光,給父親帶來了光明和快樂。可母親看到父親和小姨一到週末就出雙入對地去跳舞,平日裏兩人也談笑風生,竟開始懷疑父親與小姨好上了,越來越厭惡父親跳舞。她説:“一男一女摟抱在一起,不跳出毛病才怪呢?”

父親負過七次傷,一條腿和一條胳膊都骨折過,他穿的皮鞋是特製的,一邊要比另一邊高5釐米,這樣才能正常走路。母親竟拿此來諷刺父親:“別看他腿瘸,一跳舞就不瘸了。”母親誤解了父親和小姨,她更傷心,恨自己最愛的兩個親人如此對不起她。母親越來越不信任父親,不論他去上班還是開會,都要嚴加盤問,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母親就像一隻刺蝟,深愛着父親,卻總是在不經意間將他刺得遍體鱗傷,最後竟鬧到了要離婚的地步……

父親受到了最嚴厲的處分,母親卻高興不起來,一點也沒有解恨的快感

其實,父親一開始並沒有離婚的打算,畢竟是結髮夫妻,又有了那麼多的兒女,誰家沒有點磕磕碰碰呀?可是母親不顧及父親的感受,她固執而暴躁的做法使事態進一步升級。

母親使用了當時最典型的做法:發動親友聲討、找組織、去婦聯。姥姥、姥爺一直特別疼愛母親,對母親從來都是言聽計從,於是全家人對父親和小姨羣起而攻之。沒過多久,在母親的投訴下,小姨也被婦聯的同志帶走,被髮落到遙遠的內蒙古呼和浩特一家醫院工作。而且“上級”有指示:韓秀榮不能再回北京的家了,也不能在北京、天津等地工作(因為離父親太近),越遠越好!

王近山

對於自己的遭遇,小姨也曾經疑惑過,還給父親寫過信,但不知什麼原因沒有收到迴音。倔強的小姨沒有怨恨,沒有哀求,孤身一人帶着一疊沉重的“生活作風問題”檔案,去了偏遠的邊疆,並在那裏紮根成家。可想而知,那是一種怎樣的磨難!

從此,年輕漂亮的小姨像是從人間蒸發了。幾十年來,我們兄弟姐妹甚至都不知道小姨是否還在人世。直到2007年母親去世,她再次回到北京,和大舅一起向母親遺體告別,我們才再次見到她,到這時,我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這一別,竟是整整50年!

而事實上,小姨的離開,不僅沒能緩和父母的矛盾,反而使事態迅速激化。父親見母親如此對待自己的妹妹,氣憤地提出離婚。母親更不服氣了,她希望引起組織、直至中央領導的重視,用最激烈、最強硬的手法征服父親、解決問題。母親天真地以為,利用組織來施加壓力,就能使父親回心轉意,屈服於她。

於是,母親一級級上訪,一級級投訴,本來只是兩個人的爭執,逐漸延伸到北京軍區直至中央,最後驚動了毛主席,毛主席又親自指定劉少奇出面處理。應該説,如果父親當時能退一步的話,也許能“海闊天空”,起碼職務、地位和家庭都能保住。而且,婚姻問題對於夫妻來講,純屬“人民內部矛盾”,很難説清楚誰對誰錯,關鍵是如何處理。

然而,母親的極端做法,卻將父親傷得體無完膚。王近山是誰啊?那可是死都不怕、出了名的“瘋子”將軍,他怎麼可能容忍如此傷他的自尊心?於是,他堅定地把一紙“離婚訴訟狀”送上了中央!

父親的離婚案,一時間引起了全軍乃至全國的一片譁然。當時,有不少高級幹部厭倦了原配夫人,換老婆現象比較嚴重。黨中央為嚴厲打擊這種不正之風,對很多幹部進行了嚴厲處分,人們稱之為“鍘美案”。被母親一鬧,父親也很快被推上風口浪尖,竟成了“鍘美案”典型。父親的老戰友以及很多中央領導人找父親談話,希望父親不要離婚,有人甚至暗示説,離婚的話會受到嚴厲的處分,只要不離婚哪怕是維持現狀也行啊!但父親卻斬釘截鐵地説:“我王近山明人不做暗事,離婚我鐵定了,組織愛咋辦就咋辦!”就這樣,母親“挽回”父親的種種努力,最終換回的卻是一紙離婚書。1964年初,父親和母親離婚了。

父親和母親離婚後,中央的處分也很快下來了:撤銷大軍區副司令員職務降為大校;開除黨籍;轉地方安排。本來只是一件普通的離婚案,最終搞成了震驚全國的大案、要案,還鬧到了毛主席那裏。可憐的父親,沒有被日本鬼子和國民黨的千軍萬馬打倒,卻因為一場説不清道不明的離婚事件被搞得身敗名裂。他曾經的顯赫戰功被人們忽略了,卻落下了一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壞名聲!

很快,父親被安排到河南周口地區西華縣黃泛區農場當副場長,負責上千畝蘋果園的種植、養護。父親沒有申辯、抗爭,義無反顧地接受組織安排,到河南農場當他的副場長去了。好端端的一個大家庭就這麼散了。

父親離開北京之前,孩子們都還在上學。父親堅持説:“河南的生活條件很艱苦,你們不要跟着我去了。”於是,母親帶着除我之外的7個子女,搬到了王府井一個叫帥府園的一棟高幹住宅樓裏。7個孩子每人每月的撫養費是40元,由父親供給,母親掌管。父親毅然決然地離婚,讓母親恨到了骨子裏。可父親遭到組織嚴厲的處分,母親卻高興不起來,一點“解恨”的快感也沒有。看着父親寂寥地離去,母親的眼裏流露出難以掩飾的蒼涼和失落。我們兄弟姐妹們甚至覺得,母親嘴上雖然沒説,但她心裏肯定還在希望着有一天與父親重歸於好……

就在父親收拾東西準備出發時,曾當過父親勤務員的黃慎榮阿姨來看他。看到父親的窘境,温文善良的小黃阿姨不顧家人反對,毅然決定跟着父親去農場給他當保姆,照顧他的生活。多虧有小黃阿姨無微不至的照顧,曾經身體多處負重傷的父親才能艱難地度過在黃泛區的漫長歲月。患難中,父親和小黃阿姨產生了感情,這年10月初,父親和小黃阿姨結了婚,成了一對相依為命的患難夫妻,並先後生下兩個孩子。

聽到父親與小黃阿姨結婚的消息,母親的臉色“刷”地一下子白了,喃喃地念叨:“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其實,母親當時才40歲出頭,完全可以再找合適的對象,但她卻始終放不下對父親的愛與恨,一輩子沒有再婚。

雖然身在農場,但父親魂牽夢縈的還是他深愛的部隊。在父親的老部下、時任南京軍區參謀長肖永銀的建議下,1968年底,父親給毛主席寫了一封信,坦承了自己的“錯誤”並懇請回部隊工作。第二年春,“九大”在京召開,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將父親的信面呈給毛主席。不久,中央軍委批示,恢復父親6級(副兵團級)待遇,擔任南京軍區副參謀長。

父親重新“出山”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母親那裏,母親高興得像小孩子過年一樣。那天,我正準備到學校參加動員去生產建設兵團的學習班。突然,母親帶着大姐和二姐過來了。母親的眼神異常明亮,一進門就高興地對我説:“小元兒,你爸爸‘解放’了,在南京軍區當副參謀長。他讓你們都去南京當兵哪!”

很快,在母親的安排下,我們兄弟姐妹都陸續來到父親身邊,我到了父親管轄下的合肥某師醫院當女兵。當兵調檔案時,母親出面將我的名字從“朱元”改了回來。對我改名,司機爸爸十分寬容,表示理解。可母親非但如此,還將“援援”改成了“瑗瑗”,以示我永遠是王家的孩子。直到此時我才明白,母親對父親將我送人心中有着多深的怨恨啊!雖然母親和父親曾相互深深傷害,但在內心深處,他們的愛永遠是那麼刻骨銘心。

父親回到南京軍區後不久,不幸漸感身體不適。南京軍區總醫院的護士經常一大早趕到家裏,趁他還在被窩裏的時候為他打針,並做一些簡單的檢查。但是,一到鐘點兒,不管完了沒有,也不管你如何勸説,父親都會立刻上車去軍區上班。

父親生病的消息傳到了母親那裏,母親心急如焚,畢竟曾是結髮夫妻,心中永遠抹不去那番惦記。母親給南京打電話,要求來看望父親。父親的祕書接到電話,毫不客氣地説:“你不能來!首長説了,他就是死也不願意再見到你!”母親很傷心,卻又費盡心思從北京調到了上海,因為這樣她就離父親能近一點。母親張羅着為父親尋醫問藥,卻沒有人願意理會她。母親始終不甘心,硬是來到了南京,和肖永銀叔叔聯繫要求見父親。母親的執着感動了肖叔叔,肖叔叔也希望他們能摒棄前嫌,於是,好心安排了一次讓父親和母親見面的機會。

那是在南京軍區大禮堂觀看演出,父親帶着小黃阿姨正準備入座,一位“瞭解內幕”的叔叔過來悄悄地告訴父親:“韓岫巖也來了!”父親先是感到震驚,隨後掉頭而去。父親回到家,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當時我妹妹就在他的身邊,父親説他的心臟病犯了,妹妹趕緊遞水送藥,等到好了一些,才聽他説出了事情的經過。

父親痛苦萬分地説:“幸虧我今天沒見着,否則,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我當時就會昏過去了!”其實,在父親的內心深處,雖然母親深深地傷害過他,但父親對母親那刻骨銘心的愛卻一直不曾淡去。父親單獨跟我們聊天時,經常把母親掛嘴邊,他總是説,你們的母親如何的好,並告誡我們:人的一生有兩件事是不能選擇的,也是永遠不能背叛的,那就是你們的祖國和母親!有一天,父親在卧室裏跟我們一起聊家常,氛圍舒適且温馨。忽然,不記得父親想起一件什麼事情,就衝着在陽台上休息的小黃阿姨大叫一聲:“韓岫巖……”這一聲忘情的呼喊,把我們都驚呆了!當時只覺得空氣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呆在了那裏,不知所措。

王近山全家福

父親意識到自己喊錯了名字,就像犯錯的小孩子一樣,紅着臉、低下了頭。我從來沒見過他眼神那麼呆滯,靜靜地停在那裏,半天不再吭聲。是啊,這個父親唸叨了幾十年的名字,那麼熟悉,那麼親切,卻又一直封存和深深地埋藏在父親的心底。猛然聽到父親呼喊它,怎能不令人震驚啊!

經歷過一次失敗婚姻的磨礪,父親的性情也似乎變好了很多,我們幾乎很少看到他和小黃阿姨發生爭吵。唯一的一次,不知是什麼原因,小黃阿姨惹惱了父親,他們在樓上激烈地爭吵起來。父親的暴脾氣上來了,我們聽到摔東西的聲音。我趕緊衝了上去,只見他脱下一隻鞋子衝着小黃阿姨扔了過去,小黃阿姨委屈地抽泣着。我趕緊攔住了父親,真誠地跟父親説:“爸爸,別生氣了!小黃阿姨也挺不容易的,你就多念她的好吧!”父親居然一下子温和了許多,馬上停止發火。這一幕令我動容。父親已吸取了與母親婚姻悲劇的教訓,學會了寬容和隱忍。

就在我們跟着父親生活得和和美美之際,父親的病情卻開始變得嚴重。南京軍區總醫院決定對父親實行手術檢查,腹腔一打開,發現是胃癌。不幸的是,術後他的腸子又破了,造成腸漏……1978年5月10日,一代將星隕落,年僅63歲的父親英年早逝。葉劍英、鄧小平、劉伯承等送來了花圈,鄧小平親自審定悼詞,對父親的一生給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評價,中央軍委補發了父親擔任南京軍區顧問的任命。父親病故後,母親悲痛欲絕,她非常想參加父親的追悼會,卻被告知遵照父親的遺願不許她參加,母親因此一度精神恍惚,整日以淚洗面。後來,父親的骨灰被安葬到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為了能經常去陪父親“説話”,母親又從上海調回北京海軍總醫院。我也復員回到北京,在商務部上班,又與司機爸爸和美卿媽媽住到了一起。

母親見我年紀老大不小了,卻還沒有結婚,便四處張羅給我物色對象。在母親親自把關下,我與北京某機關的一位幹部相戀並迎來了幸福的婚姻。此時的母親,性情比當年變化了很多,好強的她,開始能夠原諒別人的過失。每次我和丈夫鬧點小別扭,母親雖然很疼愛我卻從不袒護我,總是勸我想開一點,寬容一點。我丈夫總是説,怎麼也想不通這樣一個慈母,當年竟會和父親鬧得那樣慘烈。我想,這大概是幾十年來母親對自己婚姻的深刻反思、吸取教訓的結果吧。

1980年,我懷孕了。當時是高齡產婦,又高度妊娠中毒,整個過程十分痛苦,不堪回首。有一段時間,我出現了流產先兆,當時在海軍總院當副院長的母親把我接過去休養、調理,天天帶着我看醫生,陪着我打針、吃藥、保胎。產後第三天,護士把孩子抱過來,我看了一眼孩子,整個心就全被她佔滿了。有了做媽媽的感受,我真正體會到母親反對父親將我送人的那種心情,那是一種連帶着筋、穿透神經的骨肉之痛啊!當年,母親為了爭奪我,一度對我的司機爸爸和美卿媽媽十分怨恨,更是極少與他們來往。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後,母親也大徹大悟了,不再怨恨他們,還和司機爸爸、美卿媽媽一起照顧我,幫我帶孩子。母親還説她的房子大,讓我和司機爸爸、美卿媽媽都過去住。於是,我們全都住到母親家裏,組成了一個熱鬧的大家庭。在大家的呵護下,我的女兒漸漸長大,順利升入大學,併成為了一名優秀的模特。

母親一天天地老去,1986年,母親從海軍總醫院離休。母親的時間寬裕多了,就經常將我們兄弟姐妹叫到身邊,絮絮叨叨地跟我們講過去她和父親的點點滴滴。母親常常流露出懊惱,後悔當時的固執和衝動,她始終不承認她跟父親離了婚,還説她從來就沒見過他們的離婚證書。母親的家裏,一直都掛着父親的那張穿着將軍服、神采奕奕的彩色大照片。母親還將自己一張彩照放大到和父親照片一樣大,並排掛在客廳的牆上。每逢過年的晚上,母親都要做上一大堆好吃的飯菜,擺在父親大照片下面的桌子上,點上一爐香,再擺上一副給父親專用的碗筷和酒杯,絮絮叨叨地跟父親説上一陣兒悄悄話,才開始吃年夜飯,年年如此!

有一次,母親和我們正在山南海北地聊着天,忽然就犯糊塗了,説道:“不跟你們説了,我該給你爸爸做飯去了。”還有一次,母親聽説王家列了祖宗牌位,她便説她是父親明媒正娶的老婆,要大哥去把她排在王家的牌位裏。大哥被她纏得沒了辦法,只好敷衍説已經給她排了位,她這才安靜下來。

2007年6月,母親的病情惡化。臨終前一週,母親掙扎着要到父親墓前去祭拜。我們兄弟姐妹怎麼勸阻都攔不住,最後只得開車將母親送到了八寶山。下了車,母親的情緒特別好,竟不讓我們攙扶,自己走到父親墓前。母親給父親獻上鮮花,一手輕輕地摩挲着父親的墓碑,深情地喊着父親的名字:“近山,近山,我最親密的朋友,我馬上來陪你了。”

母親去世的前一天,二哥陪着她有説有笑,還趁她老人家高興拍了幾張照片。母親忽然鏗鏘有力地説:“王近山是我的好朋友、好戰友,我要去找我的好朋友王近山去了!”這是母親所説的最後的話,作為子女,母親的這句話,給我們帶來了多少感慨和震撼啊!

6月的一個凌晨,母親靜靜地走了,終年86歲。聽聞噩耗,我和二哥衝進病房,抱頭痛哭……母親去世後,被安葬在八寶山革命公墓,與父親的墓緊緊相鄰。每年的清明和父母祭日,我們兄弟姐妹都會帶着孩子們一起去拜祭。母親去世兩週年的祭日,我們兄弟姐妹又來到父母的陵墓前悼念父母。看着母親和父親緊挨着的墓碑,我頓覺百感交集:母親和父親前半生愛得轟轟烈烈,後半生卻因愛生罅隙以至反目。如果當初多一些寬容,也許他們就不會分離!現在,他們終於在天國團聚,歷經了人生風雨,他們一定更加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