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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暴君不聽忠言失王權?慘淡病死在荒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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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厲王(前878~前841年在位)是中國古代一個有名的暴君。據記載,公元前858年,周厲王為了壟斷天下的財貨,上台不久即頒佈法令,嚴禁老百姓進山採集山材,下河捕捉魚蟹,否則,必須交納高額税金。而老百姓為了謀取生計,又不得不進山下河,此公則夥同其下屬乘機敲詐勒索,大發橫財,老百姓被盤剝得苦不堪言。

哪個暴君不聽忠言失王權?慘淡病死在荒蠻之地

這時,大夫芮良夫站出來規勸道:“財利,賴天地之所賜,為山川之所生,是供天下蒼生享用的,誰要獨佔它,危害就大了——哪能一個人獨佔呢?……如今,君王您竟專擅其利,那是把天下作為對立面,冒犯很多人,這怎麼行呢?如果是普通人這麼做,尚且被人稱之為強盜,如今您也這樣做,今後誰還能服從您呢?您這不是給周朝敗亡埋下禍根嗎?”但是,周厲王把這位臣子的忠言當成耳旁風,仍執意把這項法令推行下去。這樣,老百姓一下子被斷了生路,活不下去了,以至於天下擾攘,民怨沸騰,周王朝處於風雨飄搖之中。《詩經》有一首《桑柔》的詩,就是描述當時的老百姓的不滿情緒和社會狀況。詩中把周朝比喻成一株根深葉茂的大桑樹,批評這個獨裁者將它摧殘成了一株枝殘葉凋的枯桑。詩中尖鋭指出, “亂生不夷,靡國不泯”。究其原因,是官逼民反,“民之回遹,職竟用力”;老百姓被逼急了,是要拼命的,“民之貪亂,寧為荼毒”。於是,詩中嚴厲警告説:“於乎有哀,國步斯頻。”

在這國運維艱的時候,有頭腦的大臣們心裏卻如明鏡一般,都為國家的前途擔憂。召公憂心忡忡地苦諫道:“民不堪命矣!”就是説,老百姓再也活不下去了,要造反了。周厲王不但不聽,還認為這位老臣在謊報軍情,竟然一怒之下,把衞國的巫師召來,對國人實行特務統治,密切監視,嚴加控制,有誰口頭上發幾句牢騷,只要是被認為不利於當局,就立即抓起來,隨意殺掉。在這種白色恐怖的氣氛中,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出,哪裏還能口吐怨言?頂多是熟人相見於途,相互間遞個眼神而已,即所謂“道路以目”。

這大概就是周厲王想要看到的“大好形勢”了,於是,他得意洋洋地對召公説:“吾能弭謗矣,乃不敢言。”自以為有天大的本事,老百姓都屈服其淫威,不敢再亂髮議論了。召公可不這麼看,一聽這話便表情嚴肅地説::“是鄣之也。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水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就是説,這是在堵眾人的嘴。要知道,堵老百姓的嘴,比堵河水還要難。河道因堵塞而造成決口,就會傷害很多人,管理老百姓同治理河道是同樣的道理。

接着,召公談古論今,説前代君王在處理政事時,總是讓公卿和各級官吏獻詩,樂師進獻樂曲,史官進獻歷史的經驗教訓,少師誦讀箴言,盲人或吟詠詩篇,或誦讀諷諫之言,掌管營建事務的官員大膽進諫,平民也將自己的意見轉達給君王,近侍之臣盡規勸之責,君王的內親外戚也來發言,補其過失,察其是非,樂師和史官以歌曲、史實加以開導,年長的師傅再進一步修飾整理,然後由君王斟酌取捨,付之有司執行。這樣,國家的政策法令就能得到正確實施而不違背民意。召公誠懇地説:“民之有口,猶土之有山川也,財用於是乎出;猶其有原隰衍沃也,衣食於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敗於是乎興。行善而備敗,所以產財用衣食者也。”

最後,召公明確指出:“是故為川者決之使導,為民者宣之使言。”所以,人們心中所想通過嘴巴表達出來,朝廷以為行得通的就照着實行,怎麼可以堵呢?如果硬是堵住老百姓的嘴,那又能堵多久呢?即所謂“夫民慮之於心而宣之於口,成而行之。若壅其口,其與能幾何”?

然而,此時的周厲王竟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油鹽不進,亂政繼續實行。這個暴君哪裏知道,天下儘管是萬馬齊喑,但是,老百姓的怒火卻在暗中聚集,在地下燃燒,僅過去三年時間,老百姓終於忍無可忍,“邦人”(都城的市民)、“正人”(手工業者)、“師氏人”(都城的駐軍),紛紛聯合起來,高舉造反的旗幟衝向王宮,宮廷衞隊一觸即潰。厲王只好倉皇出逃,渡過黃河,一直逃到彘,這才喘了一口氣,雖然保住了性命,卻永遠失去了王權。周共和十四年,即公元前828年,周厲王最終病死在這個荒僻之地。

這無疑是一個深刻的歷史教訓,但歷代統治者對此卻置若罔聞,不但沒有廣開言路,讓老百姓説話,反而殺史官,禁偶語,設腹誹罪,開文字獄,變本加厲,這種事幾乎代有所聞,“建安七子”之一的徐幹大概有感於斯人斯事,不無感慨地説:“語稱‘救寒莫如重裘,止謗莫如脩身,療暑莫如親冰’,信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