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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祕只有一次照面的元春為何不喜歡林黛玉

野史祕聞 閲讀(1.42W)

元春與黛玉、寶釵只有一次照面,即在省親之時:賈妃因問:“薛姨媽、寶釵、黛玉因何不見?”王夫人啟曰:“外眷無職,未敢擅入。”賈妃聽了,忙命快請。一時薛姨媽等進來,欲行國禮,亦命免過,上前各敍闊別寒温。這是賈妃第一次看見寶、黛二人,並沒有做任何表示,而寶、黛此前既然從未見過元妃,自然也無“闊別寒温”可敍,因此可想而知,敍話的大約是薛姨媽。

揭祕只有一次照面的元春為何不喜歡林黛玉

然而接下來的一段話卻峯迴路轉:

賈政又啟:“園中所有亭台軒館,皆系寶玉所題;如果有一二稍可寓目者,請別賜名為幸。”元妃聽了寶玉能題,便含笑説:“果進益了。”賈政退出。賈妃見寶、林二人亦發比別姊妹不同,真是姣花軟玉一般。因問:“寶玉為何不進見?”此前賈妃看見寶、黛二人時,並未有所表示。這會兒説了一番家常閒話,情緒穩定下來後,又聽見寶玉能題,原該立刻提出寶玉進見才對。卻不急着下令,而是突然想起觀察寶、林二人來,看見她們“姣花軟玉一般”,並無誇讚,卻又忽然轉而問起寶玉來。真正一波三折,初看大不合情理,細想卻頗有趣味。

是否可以做這樣的推測呢?——元妃在聽到賈政説起寶玉能題,知道他“果進益了”後,高興之餘,自然便想起弟弟的終身大事來。於是便想起觀察兩位表妹來,心中未嘗沒有代弟擇媳之意。看了一番,十分滿意,難決高下,這才又想起要召見弟弟,比量一番。接下來,元妃令眾姐妹及寶玉作詩。看後稱賞一番,笑道:“終是薛林二妹之作與眾不同,非愚姊妹可同列者。”這裏可以看出,元春對寶、黛的才學是認可的,且將兩人相提並論,並無薄厚之分。倘若故事就到這裏頓住,那麼元春、寶釵、黛玉、寶玉四個人的故事就不會橫生枝節,餘韻不止。然而元春偏偏命寶玉連作四首五言律,“使我當面試過,方不負我自幼教授之苦心。”於是,寶釵和黛玉在自己交了卷之後,看到寶玉苦思不已,便都代他着急,都想幫忙,其表現卻是完全不同的,正是“一樣關心,兩種態度”,寫得相當傳神。

先看寶釵的表現:

彼時寶玉尚未作完,只剛作了“瀟湘館”與“蘅蕪苑”二首,正作“怡紅院”一首,起草內有“綠玉春猶卷”一句。寶釵轉眼瞥見,便趁眾人不理論,急忙回身悄推他道:“他因不喜‘紅香綠玉’四字,改了‘怡紅快綠’;你這會子偏用‘綠玉’二字,豈不是有意和他爭馳了?況且蕉葉之説也頗多,再想一個改了罷。”寶玉見寶釵如此説,便拭汗説道:“我這會子總想不起什麼典故出處來。”寶釵笑道:“你只把‘綠玉’的‘玉’字改作‘蠟’字就是了。”寶玉道:“‘綠蠟’可有出處?”寶釵見問,悄悄的咂嘴點頭笑道:“虧你今夜不過如此,將來金殿對策,你大約連‘趙錢孫李’都忘了呢!唐錢珝詠芭蕉詩頭一句‘冷燭無煙綠蠟幹’,你都忘了不成?”寶玉聽了,不覺洞開心臆,笑道:“該死,該死!現成眼前之物偏倒想不起來了,真可謂‘一字師’了。從此後我只叫你師父,再不叫姐姐了。”寶釵亦悄悄的笑道:“還不快作上去,只管姐姐妹妹的。誰是你姐姐?那上頭穿黃袍的才是你姐姐,你又認我這姐姐來了。”一面説笑,因説笑又怕他耽延工夫,遂抽身走開了。寶玉只得續成,共有了三首。

再看黛玉的表現:

此時林黛玉未得展其抱負,自是不快。因見寶玉獨作四律,大費神思,何不代他作兩首,也省他些精神不到之處。想着,便也走至寶玉案旁,悄問:“可都有了?”寶玉道:“才有了三首,只少‘杏簾在望’一首了。”黛玉道:“既如此,你只抄錄前三首罷。趕你寫完那三首,我也替你作出這首了。”説畢,低頭一想,早已吟成一律,便寫在紙條上,搓成個糰子擲在他跟前。寶玉打開一看,只覺此首比自己所作的三首高過十倍,真是喜出望外,遂忙恭楷呈上。對於黛玉代作的這首詩,元妃是讚譽有加的,指其為四首之冠——自然,那時她並不知道寶玉作弊。

回駕時,元春命人頒下賞賜,賈母的自然是頭等,邢夫人、王夫人減了一等,“寶釵、黛玉諸姊妹等,每人新書一部,寶硯一方,新樣格式金銀錁二對。寶玉亦同此。”至此,元春對寶、黛兩個還是一視同仁的,賞賜也視如諸姐妹一般。然而事隔不久的端午節賞賜,二人就忽然有了高下之分,變成寶釵和寶玉同等,而黛玉則與眾姐妹一樣,降了一等了。對此,寶玉的第一個反應是“傳錯了”,而襲人説,“都是一份一份的寫着籤子”的,不會錯。然而元春究竟為何錯點鴛鴦呢?她在省親時明明對寶、黛兩個同等對待的,從什麼時候起突然偏心了呢?難道黛玉做錯了什麼?

有一個可能是在王夫人後來進宮探訪時,不住向元春提起自己的外甥女寶釵,説起寶釵的諸般好處與黛玉的多愁多病,慫恿貴妃女兒為寶玉賜婚;而另一個可能,則是黛玉幫寶玉打小抄的行為,後來被元春知道了,從而厭黛喜釵,變了方向。有個輔證,第七十六回《凸碧堂品笛感悽清凹晶館聯詩悲寂寞》中,湘雲誇獎“凸碧”和“凹晶”兩個字用得好,黛玉説:

“實和你説罷,這兩個字還是我擬的呢。因那年試寶玉,因他擬了幾處,也有存的,也有刪改的,也有尚未擬的。這是後來我們大家把這沒有名色的也都擬出來了,注了出處,寫了這房屋的坐落,一併帶進去與大姐姐瞧了。他又帶出來,命給舅舅瞧過。誰知舅舅倒喜歡起來,又説:‘早知這樣,那日該就叫他姊妹一併擬了,豈不有趣。’所以凡我擬的,一字不改都用了。”同“省親”隔了近六十回,竟忽然補出這麼一段“後傳”來,真正意外之文字。而這段文字,僅僅是為了再次描寫園中景象佈局嗎?還是借這段話重新點出《大觀園試才題對額榮國府歸省慶元宵》一段,提醒讀者留意,黛玉不僅曾替寶玉擬名,還曾替寶玉作詩?

到這時,大觀園已是悲劇揭幕,大勢將去了,黛玉還在得意於“大姐姐”對自己眼光的肯定上,絲毫沒有排斥之意,可見其天真。然而她沒有想想:為何凡她擬的,“一字不改都用了”呢?果然只是因為她的才分高卓嗎?或者,正是元春“見外”的表現?此前在園中時,元春看匾額,原有批改的習慣。比如“蓼汀花漵”只留“花漵”二字,將“紅香綠玉”改成“怡紅快綠”,“杏簾在望”題名“浣葛山莊”後又改回“稻香村”等。然而賈政將諸姐妹擬的名色送進宮後,元妃問起都系何人所擬,得知某些出自黛玉手筆,出自嫌忌,卻只能有兩種表現:要麼一字不用,要麼一字不改。

元妃的體度和涵養,讓她選擇了後者。很有可能,彼時元妃已經藉由太監、宮女之口瞭解到寶釵、黛玉二人在省親作詩時的不同表現了。那寶釵在幫着寶玉之餘,顧及的乃是皇姐的心思,“他因不喜‘紅香綠玉’四字,改了‘怡紅快綠’;你這會子偏用‘綠玉’二字,豈不是有意和他爭馳了?況且蕉葉之説也頗多,再想一個改了罷。”何等體貼,何等細心,更重要的是,何等敬上!而黛玉,卻是恃才傲物,逞自己之才幹,把別人當傻子,完全越俎代庖,教唆寶玉打小抄矇混過關起來,這不是“欺君”嗎?當時元春雖然高高在上,太監、宮女可是黑壓壓站了一屋子的,那些人在宮裏每天做的是什麼,不就是“察言觀色,吹毛求疵”嗎,寶釵、黛玉的這些小把戲小動作,怎麼可能逃得脱他們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呢?脂批説“黛玉一生是聰明所誤”,這次題詩,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