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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祕銃亙揭面紗,千年瑤醫放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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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延綿千里、橫跨湘桂兩省的都龐嶺山脈的深處,有一個瑤族的分支叫做銃亙瑤(ChonggenYao)。他們在廣西全州縣蕉江瑤族鄉的崇山峻嶺裏繁衍生息已達數千年。其神祕狀態不亞於南美亞馬孫流域原始森林裏的印第安部落。銃亙瑤不僅語言獨一無二,他們的歌舞也與其他瑤族不一樣。其它瑤胞在載歌載舞時,常用工具是長鼓,而銃亙瑤使用的是“銃鼓”,其長度和重量是長鼓的兩倍。男女老少舉重若輕、運用自如,可見銃亙瑤胞的體質之彪悍強健。他們用逍遙自在、健康長壽的生活方式,隱藏在深山老林間,與世隔絕。銃亙瑤對外界揭開面紗的時間可以追溯到1934年12月3日。

話説1934年12月3日凌晨,擔任斷後任務的紅34師,在灌陽完成阻擊追兵、保護中央縱隊的任務後,進入了蕉江瑤族鄉。廣大瑤民見到紅軍猶如見到久別的親人,家家從地窖裏拿出準備來年度春荒的紅薯來犒勞紅軍,使紅34師6000多官兵在飽食後順利翻過了海拔1900米的寶蓋嶺。戰士們再從大源口子出山,沿着建江順流而下,準備直插鳳凰嘴渡口搶渡湘江,追趕已經渡過湘江西去的紅軍主力部隊。行進中,突然在大源口附近與白崇禧指揮的桂系第七軍的兩個師遭遇。狹路相逢勇者勝,紅軍戰士前赴後繼,輪番衝鋒,一時炮火連天,喊殺震地,血肉橫飛,但畢竟寡不敵眾。師政委程翠及兩位團長以及六千多官兵在此壯烈犧牲。師長陳樹湘看到搶渡湘江已經不可能,逐率餘部幾百人退回到都龐嶺深處的大小白露源,再圖返回湘南打游擊。但在半路上又遭到反動地方民團的襲擊,損失慘重。就在此時,有位叫盤榮芳的銃亙瑤民,看到了三個身負重傷的紅軍戰士,躺在草叢裏發出微弱的呻呤聲,已經是命若遊絲、奄奄一息了。他叫上自己的兄弟盤榮普和表侄趙郎宣,將傷員揹走。但很快就被民團發現,派出一個班的士兵在後面緊追不捨。盤榮芳和表侄趙郎宣巧布八卦迷魂陣,讓那一個班的敵軍士兵在老林裏轉悠了三天才找到出山之路。而盤榮芳他們三叔侄卻早就成功地將三個傷員背到了自己的瑤寨---老鵬嶺,用神奇的瑤醫治好了兩個傷員的腿傷,接着送他們回湘南去找部隊。那個叫陳照顯的紅軍戰士由於傷勢過重,只能留下來繼續醫治,後來做了當地的女婿,如今兒孫滿堂,得到了黨和政府的妥善照顧。

雖然蕉江銃亙瑤族鄉只是紅軍長征路上一個歇腳驛站和戰場之一,但紅軍宣傳的革命道理和播下的革命種子極大地鼓舞了銃亙瑤胞的信心,他們堅持着與反動派的鬥爭,直到“東方升紅日”的一九四九年。當時瑤民傳唱着一首歌謠:

蕉江有個白露源,銃亙瑤族衍千年。

風調雨順也無用,因為瑤民沒有田。

都説苦海無有岸,生來野菜帶根咽。

歷史車輪不停轉,轉到一九三四年。

紅軍來了傳佳訊,窮人將有出頭天。

東方終於升紅日,瑤寨面貌換新顏。

吃水不忘挖井人,蓋石改名紅軍巖。

神祕銃亙揭面紗,千年瑤醫放光華

1934年12月3日,紅34師完成斷後任務後進入蕉江銃亙瑤居住區,受到瑤民的熱烈歡迎和接待。在瑤民的幫助下,紅軍翻過了海拔1900米的寶蓋嶺,準備搶渡湘江。這是寶蓋嶺上著名的山頂蓋石。紅軍走後,瑤民常常在這塊石頭上引頸眺望,盼望紅軍早日歸來。解放後這塊石頭改名紅軍巖。

銃亙瑤是瑤族裏的一個分支。這個分支可謂是真正的孤門細族,目前全球的銃亙瑤人口總數才不到一萬。據説,祖先來自湖南的江永一帶,但在老家已經找不到這個旁支的血脈了。他們來到廣西的崇山峻嶺裏已經有了上千年的歷史。環境是那麼惡劣,瘴氣和毒蛇猛獸嚴重威脅着他們的生存。除了自然環境的惡劣,人文環境更加險惡。

銃亙瑤自古以來就有圖騰崇拜和神仙信仰的傳統,他們追求健康、渴望長壽。而道教的核心就是“長生不死,羽化登仙”。這與銃亙瑤的理念不謀而和。比起某些些宗教的“重死惡生”、“生死由命”的説教,瑤族道教更具備積極的人生意義。所以當道教的梅山派傳到銃亙瑤山後,薪火千年不絕,與瑤家的傳統文化結合後,更豐富了後者的內涵。

瑤族信仰道教源遠流長,可以追溯到漢末和魏晉南北朝時期。而梅山派道教其實就是天師道和茅山道的結合。梅山到底在哪裏?傳説很多,有説在江西的,也有説在湖南的。到底在哪裏並非很重要,重要的是這一派能長久流傳。銃亙族上供三清教主(太清道德天尊,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並供本族的開山祖宗盤王。張天師,梅山法祖九郎,陶弘景,葛洪,都是他們信仰的先賢。

神祕銃亙揭面紗,千年瑤醫放光華 第2張

這是蕉江銃亙瑤的一個家族

有人一提到道教,馬上就想到算命和裝神弄鬼。其實這是對道教的極大偏見。魯迅曾經説過一句話:“中國的根底全在道教”。道教作為中華民族的文化寶庫,不管在古代還是在今天,對物質文明建設和精神文明建設都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老子的《道德經》,極大豐富了中華傳統文化的內涵,奠定了中國古典哲學的基礎。1700年前的東晉道士葛洪發明了用新鮮青蒿汁治瘧疾的藥方,被屠呦呦破解後,萃取成功青蒿素,挽救了幾百萬人的生命,獲得了2015年的諾貝爾醫學獎,使古老而神祕的中醫藥成為世界矚目的焦點。其實,古代的大醫學家,無一不是道士。“建安三神醫”的華佗、董奉和張仲景,全都是道士。化學家兼醫學家陶弘景,是道教茅山派的開山祖師。醫聖孫思邈是唐代的著名道士。明朝的李時珍雖然沒有被正式頒授過道士度牒,但他天天生活在道士羣體中,他的藥物知識和救人醫術幾乎都是道士傳授的。可以這樣説,離開了道教,就沒中醫學。蕉江銃亙瑤在道教的千年傳承過程中,不僅學習道教的宗教哲學,更學習道教的精湛醫術。所以瑤族在惡劣的自然和社會環境裏才能生生不息薪火傳承。

神祕銃亙揭面紗,千年瑤醫放光華 第3張

盤金玉(中)是蕉江鄉銃亙瑤傑出的傳統文化代表人物。他繼承了爺爺盤榮芳(當年救出三個紅軍的老英雄,已於1986年去世)的宗教信仰,也繼承了爺爺的瑤醫傳承。

神祕銃亙揭面紗,千年瑤醫放光華 第4張

圖為盤金玉在熬製銃亙瑤傳承千年的本草風藥

孤門細族的銃亙瑤,剛解放時的人口才不到1000人,現在已經發展到6000多人,佔全世界銃亙族的60%。這首先歸功於黨的民族政策,其次得益於發揚光大了自己獨特的銃亙瑤的醫藥學寶庫。

銃亙瑤醫秉承了上醫治未病的傳統,充分利用深山老林中的原生態本草藥材,熬製抵禦各種疾病的湯藥,達到強身健體益壽延年的目的。蕉江銃亙瑤胞大都是長壽之人。盤金玉的爺爺、老英雄盤榮芳活了一百零七歲,盤金玉的奶奶活了97歲。九十歲以上的老人,在蕉江銃亙瑤胞中,隨處可見。他們不僅長壽,而且健康,爬山涉水,健步如飛,就是到了百歲以後,也無病無痛,精神矍鑠,生活完全自理,還能上山打柴採藥。

神祕銃亙揭面紗,千年瑤醫放光華 第5張

盤金玉在配置熬煎湯藥的藥材。她將40多味草藥按照祖傳比例配製。

如何挖掘和傳承銃亙瑤醫的寶庫,拂去蒙在銃亙瑤醫上的千年塵埃,讓這顆璀璨的明珠放射出更加耀眼的光芒,惠及更多同胞的身體健康?這正是盤金玉女士目前思考的問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