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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漢一代鉅貪淳于長 攀龍附鳳仰仗裙帶關係

風雲人物 閲讀(2.97W)

縱觀西漢的宮廷政治,外戚與宦官的鬥爭幾乎貫穿始終。他們輪流把持或影響着西漢的政權,有時甚至成為主宰的力量。西漢初年,“外戚干政”已經開始了,呂后專政及諸呂專權就是其中的例子。後來景帝時的竇嬰,漢武帝時的衞青、霍去病,昭帝時的霍光,均是因為身為外戚而位隆權重。霍光執政近二十年,雖然不無建樹,但他擅行廢立、誅除異己,未免飛揚跋扈,讓後立的宣帝覺得“如芒在背”。霍光死後,宣帝借祖母家史氏、皇后家許氏除掉霍氏勢力,此後對史、許兩家以及他的母親王家,還有王家的親戚大加重用,從此開始了外戚持續掌權為禍的歷史。實際上,外戚專權,貪官當道,硬是把一個偌大的漢朝推向崩潰的深淵。在當時的政治舞台上,有一個貪官憑藉皇帝的寵信,利用自己的權勢,掠取了大量的財富,他就是漢成帝時的貴族公卿——淳于長。

西漢一代鉅貪淳于長 攀龍附鳳仰仗裙帶關係

淳于長,字子孺,魏郡元城(今河北大名東)人。淳于本是春秋時在今山東省安丘縣附近的小國,周武王曾經用地名來封公,其後就有以淳于為姓的。淳于國後來被杞國所滅,原先的國人就以淳于為姓,以示紀念。杞國接下來的都城就在淳于,有些居民就用邑為姓。由此看來,淳于氏並沒有多麼顯赫的家世,但淳于氏娶了一位王姓的女子後,一切都改變了。這位王姓女子本人並不特別。但她有一位妹妹叫王政君。王政君何許人也?她就是漢元帝的皇后、漢武帝的皇太后,她的哥哥王鳳是當朝大司馬,領尚書事,位在三公之上。河平二年(前27年),漢成帝詔封王鳳之弟王譚為平阿侯,王商為成都侯,王立為紅陽侯,王根為曲陽侯,王逢為高平侯,世稱“一日五侯”。五侯生活奢華,各姬妾數十人,僮僕以千百計。王氏其餘子弟都任卿大夫、侍中等要職。陽朔三年(前22年),王鳳臨終推薦其弟王音繼任大司馬車騎將軍領尚書事。王音去世後由王商以大司馬衞將軍秉政。王商死後由王根任大司馬驃騎將軍。終漢成帝一生,政權都掌握在王氏兄弟手中。

攀附而上

在“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封建社會,淳于長憑藉着母族的顯赫權勢,輕而一舉地撈到個黃門郎的職位。這是一個服務於宮中的官職,其官位雖然不高,但可出入於宮廷之中,往來顯貴之間。這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朝中顯貴們尤其是他的舅舅們炙手可熱的權勢、豪華奢侈的生活,不能不給淳于長以巨大的影響,使剛剛跨上政治舞台的淳于長強烈感覺到,有了權勢就有了一切。而權勢的獲得,與其為國家建功立業逐步爭取,倒不如攀附權貴,爭取他們的推薦和提拔來得更快些。“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他決定藉助舅舅王鳳這股“好風”把自己送上權力的“雲端”。

説起王鳳,不能不提到“不屈不撓”這個典故。公元前30年秋,有一天國都長安城內一陣騷亂,有人傳説大水就要衝進城來了,百姓都在爭相奔逃。漢成帝立刻召集會議,徵詢情況。王鳳在沒有調查瞭解的情況下,便對傳言信以為真,勸皇上和皇太后等人趕快躲到船裏去,一些大臣也附和王鳳的意見,請成帝馬上躲避一下。但丞相王商反對這樣做,認為這是以訛傳訛,不能貿然行事。後來派人查明,根本沒有此事。漢成帝稱讚了王商獨排眾議,堅持正確主張的行為,對王鳳的驚慌失措表示不滿。自此,王鳳便從心裏痛恨王商。一次,王鳳的親戚楊彤在做琅琊太守時,由於玩忽職守,造成琅琊災荒,王商要懲辦他。王鳳便跑來説情,但王商沒有妥協,堅持原則罷免了楊彤的官職。這就是“不屈不撓”這個成語的由來。這使王鳳更加痛恨王商了,並千方百計地陷害他,最終漢成帝還是聽信了王鳳的讒言,罷免了王商。

陽朔三年(前22年),王鳳病倒了。淳子長意識到,“好風”終於來了,這正是加深甥舅之情的絕佳機會。他主動要求去侍奉王鳳。他送湯遞藥,畢恭畢敬;白天黑夜,不敢有絲毫懈怠,從而大得王鳳歡心。

王鳳的病越來越重,淳于長的照料也越來越精心。王鳳覺得這個外甥真是比自己的兒子還孝順。望着淳于長漸漸消瘦的身影,王鳳突然感到一絲歉意浮上心頭:自己在位時未能提拔這位賢外甥,不能不説是一件憾事。不過還來得及。當太后和成帝分別來看望王鳳時,王鳳就向他們“吹風”了,他把淳于長如何盡心盡力地服侍自己大大地誇讚了一番,希望皇帝能夠重用他。皇這聽説後,也十分嘉賞淳于長的孝心。在王鳳死後,淳于長立刻就得到了“孝順”的報償,被拜為列校尉諸曹,不久又遷為水衡都導尉侍中,後來又升為衞尉。衞尉是漢朝中央九卿之一,掌管皇宮的禁衞,並握有皇宮的禁衞隊部隊的——南軍。將如此重要的職位交給淳于長,可見皇這對他的信任。

千方百計地贏得漢成帝的信任

淳于長沒有為國家建立任何功勞就爬上了這麼高的位置,雖説首先是得力於王鳳這股“好風”,但更重要的還是皇帝的恩賜。因此,如何贏得皇帝的信任是至關重要的。由於長期出入宮廷,淳于長耳聞目睹了有關皇帝的不少情況,逐漸對皇帝的一些特點有所瞭解。他必須瞅準時機,投其所好,以進一步取得皇帝的寵信。

在中國曆代帝王中,漢成帝是一個以荒淫好色著稱的君主。他把政事全部交給王氏集團,自己卻盡情遊玩歡樂。

成帝廣開苑圃,大肆田獵。並且大張旗鼓,講究排場。揚雄曾作《校獵賦》描寫漢成帝田獵的場面:千萬匹鐵騎擺開陣勢,千萬名將士揮戈躍馬,只見塵埃翻騰,誕生旗飄舞,戰馬嘶鳴,萬人吶喊,號角嘹亮,野獸吼叫,聲震千里之外。煙火、鐵騎、喊聲、鈴聲佈滿了千里山野,成帝在聲勢浩大的天子儀仗簇擁下,在這鐵騎滾滾、喊聲陣陣中享受到了人音帝王的歡樂。

成帝為恣意縱樂,擺脱朝臣進諫的束縛,有時竟穿市人衣服,溜出皇宮,在市井民巷中逍遙尋樂。

一次,成帝一行又微服出遊,偶然到陽河公主家,宴度上有一歌女歌音婉轉,舞姿輕盈,成帝不禁着了迷,就向陽河公主討來帶回宮裏,這個歌女就是古今聞名的“四大美女”之一趙飛燕。趙飛燕原名趙宜主,只因窈窕秀美,憑欄臨風,有翩然欲飛之感,鄰里多以“飛燕”譽之,久而久之,人們漸漸忘記了她的本名,而把她叫做趙飛燕。

在成帝偷娶趙飛燕這件“豔事”上,淳于長起了非常重要的“拉皮條”的作用。

“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趙飛燕的妖豔搞得漢成帝如醉如痴。成帝進而想立趙飛燕為皇后,但太后王政君不同意。成帝雖説是一國之君,但是在立後這個問題上不能不聽從太后的意見。如今太后反對,成帝不敢一意孤行,整日鬱鬱不樂。

皇帝不樂,淳于長卻高興了。一直在察言觀色、窺測時機的淳于長認為可遇不可求的機會來了。皇帝遇到了難題,如果能夠為他解決這個難題,不就能得到皇上的寵信嗎?

淳于長當時負責宮廷警衞,而且專門往來於皇帝與太后之間傳遞信息,加上太后又是自己的姨娘,有這雙重身份,使他在太后面前無話不談。當他得知太后之所以不同意改立皇后,主要因為趙飛燕出身微賤時,就及時將這消息通報給成帝。同時,他也在太后面前盡力為立後之事斡旋,終於説得太后有點鬆動。成帝得知這一消息後,立刻先封趙飛燕的父親趙臨為陽侯,以提高趙飛燕的出身。一個多月後,漢成帝終於得以下詔正式改立趙飛燕為皇后。

幾經周折,改立皇后獲得成功,漢成帝非常高興。通過這一事件,淳于長不僅贏得了趙飛燕的感激,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取得了成帝的極大信任。在成帝看來,沒有什麼大事比幫助自己將寵愛的趙飛燕立為皇后更令他高興了。反正皇帝宮中有的是官爵,他決定給淳于長晉爵。

別看成帝糊塗,有時卻也頗為清醒。他知道,單憑淳于長立皇后一事就給他加官晉爵,真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必須另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淳于長又毫無績可言。不過,在那個時候,“欲加之功,何患無由”?成帝終於想起了不久前他營建陵墓的事。

由於建昌陵招致民怨沸騰,而且建昌陵是淳于長的敵對勢力實施的,淳于長就提出了反對意見,主張停建昌陵,已遷往新邑的民户各還故鄉。這一主張得到一些大臣的支持,也得到了成帝的贊成。這本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淳于長反對建昌陵也不是出於什麼光明正大的目的,所以當時也就很快過去了。如今要給淳于長晉爵,成帝認為可以在這件事上做做文章。於是,成帝1日事重提,下詔大大稱讚了淳于長一番,説他“首建至策,民以康寧”,以此為由頭,封淳于長為關內侯。關內侯是當時二十等爵的第十九級,僅信於徹侯,封有食邑若干户,有按規定產數徵收租税的特權,地位顯赫,非一般官吏可比。僅隔幾年,成帝又封淳于長為定陵侯,享有封國。淳于長無功受此顯爵,真是恩典非常。從此,淳于長得皇帝的重用,成為皇帝身邊少數幾個寵臣之一。

成帝時的諸王、列侯、外戚、公狠們,憑藉權勢,動用各種手段,拼命聚斂財富,競相奢侈享受。

收受賄賂 行騙誘賂

貴族公卿的權勢像催化劑一樣,使淳于長內心深處的貪慾急劇地膨脹起來。如果説此前他還貪跡不顯的話,那是因為他少權乏勢,貪贓對他來説,是“非不為也,是不能也”。而現在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了,既是侯爵,又是寵臣,他可以為所欲為了。

淳于長利用自己是皇帝寵臣的身份,廣泛結交諸侯和各地牧、守,這一“禮賢下士”的舉動當然是大獲成功。因為在封建社會,皇帝的一時喜怒,直接決定一個人的升遷降黜,甚至生死存亡。多少人就是未摸準這一點往往動輒獲咎,言出禍隨,甚至落得身首異處、全族被誅的悲慘下場。一些諸侯及地方官為了升官,也必須投皇帝之所好,因此,及時地瞭解皇帝的好惡和意圖,就非常重要。其次,朝中的政治風雲極為複雜,瞬息萬變,遠離朝廷的地方官甚至一些諸侯為了不致手糊里糊塗捲進政治旋渦,也極需隨時掌握朝中的形勢和風向。更重要的是,地方官要升遷,就需要有人經常在皇帝面前美言和引薦·······所有這一切,都非皇帝的寵臣所不能。而淳于長正具備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淳于長也把自己的權勢視為待價而沽的“奇貨”。你給多少賄賂,我就給你多少消息,辦多少事情。一些諸侯和地方牧守為了各自的目的,大肆賄賂淳于長。淳于長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所以,短短一兩年裏,光是地方官的賄賂加上皇帝的賞賜就數累“鉅萬”,使淳于長頓時成了暴發户。

儘管成了暴民户,但由於淳于長縱情聲色犬馬,極度鋪張浪費,官員們的賄賂還是遠遠不夠,淳于長於是想到了許廢后。

許皇后因趙飛燕的誣告而被廢以後,居於長定宮。許廢后的姐姐許氏因其丈夫龍思侯已死,一直寡居在家。好色的淳于長竟與許氏“私通”起來,並娶其為“小妻”。許廢后鑑於淳于長的權勢,就通過姐姐大肆賄賂淳于長,希望他在成帝面前替自己説情,求復為婕妤。淳于長立刻就認識到這是誘取賄賂的極好機會。他知道許皇后被廢以後,雖無地位權勢,但所藏私財一定很多,正可以乘機大撈一把。他欺騙許廢后,答應她在成帝面前為其説情,並許諾讓成帝立她為“左皇后”。認不清淳于長拋出的這個“誘餌”,許廢后信以為真,不惜一切地賄賂淳于長。而淳于長不把她的財富榨乾絕不罷休每閃許氏到長定宮去看妹妹,淳于長都託她帶給許廢后,不是説正在等時機,就是説皇帝正在考慮。可憐的許廢后把這一切都當成真的,沉浸在“左皇后”的幻想之中。她把自己多年的積蓄源源不斷地送給淳于長。直到許廢后被徹底榨乾,淳于長還不罷休,還要寫信調戲許廢后。據史載,在一年多的時間裏,淳于長誘騙許廢后的金錢乘輿飾物前後達“千餘萬”,他憑着這些賄賂廣蓄姬妾,縱情聲色,過着荒淫無恥的生活。

貪心不足的淳于長還想繼續誘騙下去,不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場大禍正悄悄地逼近他。

當時在朝中輔政的是大司馬、驃騎將軍、曲陽侯王要,是皇帝的舅舅。由於身體多病,王要幾次上疏請求退休。而當時最有希望接替王根的就是淳于長,因為他位居九卿,又是皇太后的外侄,更是頗得成帝信任的寵臣。他自己也認為自己代替王根輔政,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淳于長哪裏知道,還有一個人早就覬覦着這個位置想取而代之了,他就是王莽。王莽當時是侍中、騎都尉、光祿大夫,與淳于長是表兄弟。雖説王莽的父親早死,他此時還沒有嶄露頭角,但其有利條件也不少。太后王政君是他的姑母,王根是他的伯父。王根生病時,王莽精心服侍,大得伯父歡心。而且,王莽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生活節儉,禮賢下士,頗得朝廷上下的好感。王莽也知道,淳于長是自己輔政的最大絆腳石,不除掉淳于長,自己就難以輔政。他對於淳于長的種種劣跡早已瞭然於胸,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有一次,他在侍奉王根時,試探着對伯父説:“淳于長見到將軍久病不起,心中十分歡喜,自以為一定會取代你而輔政,以至於暗裏還給人封許願呢!”同時,王莽還把淳于長如何同許氏私通,如何長期接受許廢后的賄賂等等劣跡向王根和盤托出。王根聽後大吃一驚,問道:“既如此,為何不早説呢?”王莽説:“不知將軍的意圖,故一直不敢説。”王根要王莽趕快將此事報告太后。太后聽後十分震怒,吩咐立刻報告皇帝。成帝將信將疑,但是迫於太后的壓力,只好免去淳于長的官職而不治罪,要他離開京師回到封國去。

身敗名裂

一場風波似乎就這麼過去了,平息了,在別人看來,這種處罰也許是太輕了,但在淳于長看來,卻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免官就國,意味着昔日的權勢隨之失去了,而這權勢正是他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搖錢樹”。如今“大樹”倒了,財路斷了,這對渾身浸透着貪慾的淳于長來説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他要作最後的努力,挽狂瀾於既倒。然而他始料不及的是,自己最後的掙扎,恰恰弄巧成拙,加速了自己的滅亡。

厄運的使者是王融,也就是王立的兒子,而淳于長則是王立的表弟。王立也是一位侯爵,卻沒有地位,在資格以及能力上,他自以為應該是當朝宰相,可是偏偏被王根奪了去。他認為這全是淳于長搗的鬼,是淳于長在皇帝面前説了壞話,因而對淳于長恨之入骨。淳于長被免官就國,王立自然幸災樂禍。當淳于長收拾行李準備回封地時,王立趁火打劫來了。他派王融去問淳于長能不能把“車騎”送給他。車騎,顧名思義,有車有馬,車上裝着金錢珠寶,車下圍着衞士。淳于長既然被貶回他的封邑,這些抖威風的東西自然也就用不着。他靈機一動,不僅滿口答應,雙手奉送,還另外奉送一批稀世的珠寶,拜託王融幫忙。王融大喜過望,回去後説服父親王立,代淳于長向皇帝説情。

王立本來就是個老糊塗,而且他也確實想要這“車騎”,就向成帝上了一份奏章,建議免除淳于長的放逐。奏章上説:“對於淳于長,你既然回念到太后的親情,不加處罰,如果 仍然趕他回到封邑,同樣使太后傷心,不如準他留在長安,戴罪立功。”成帝看到奏章,大感疑惑,王立竟為昔日冤家説情,這裏面肯定有問題。他下令有關部門進行調查。任何內幕都禁不住調查,不久真相大白,王立做賊心虛,竟逼令自己的兒子自殺滅口。這樣一來,成帝更覺其中必有大奸,下令逮捕淳于長,下獄追究。淳于長在案發之時,就知道大事不好,不但難留長安,恐怕還有更大危險,立即束裝出逃,但剛走到洛陽就被逮捕,囚人洛陽監獄。洛陽司法官得到的指令是“窮治”,也就是刨根問底,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淳于長終於全部承認自己“戲侮長定宮(指許皇后),某立左皇后”的罪行。按照漢朝法律,這是大逆之罪。成帝可以忍受官場賄賂,卻怎麼也不會容忍他的妻子被人戲弄。他立即下詔,處死淳于長。於是,淳于長在洛陽監獄中被絞死,家屬被放逐到兩千公里以外,地處南方荒蠻地區上午合浦(今廣東省合浦縣)。一個大貪官就這樣落下了個身敗名裂、妻離子散的下場。

綜觀淳于長的一生,可以看到,他在政治舞台上混跡十餘年,於國於民毫無建樹。他的人生軌跡連接起來可以概括成一個字:貪。為貪而生,為貪而死。這種人佔據漢朝要職,無疑使漢朝更加迅速地腐敗、黑暗,也更加迅速地衰落下去。

正是在成帝對淳于長大見信用、淳于長大受賄賂之際,“民眾久困,連年流離”,枕蓆於道。大批饑民餓死,屍體被野狗所食,甚至人吃人的情形也比比可見。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永始三年(前14年)十一月,陳留郡尉氏縣一夥百姓組織暴動,他們殺死陳留太守,劫掠官府、富户。同年十二月,山陽郡官營鐵場的手工工人二百二十人又奮起反抗,攻殺長吏,搶走兵庫武器。這支起義隊伍橫掃十九個郡國,殺死東郡太守、汝南都尉,震動了西漢王朝。這些農民和手工業者的起義當然都是當時政治腐敗的結果。而政治腐敗的原因之一不能不與包括淳于長在內的一大批貪官污吏把持朝政有關。他們的出現對西漢政治的影響,就好比在本已開始腫脹的膿包上添上酵母一樣,更加快了它的潰爛。因此,西漢王朝這座大廈的傾塌,從某種意義上説,正是被淳于長之類的“蛀蟲”蛀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