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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後日方宣揚滿蒙非中國 傅斯年編書力駁

歷史解密 閲讀(1.76W)

聊城大學圖書館館長馬亮寬研究傅斯年二十多年,並出版了幾種著作。他在去年出版的《傅斯年評傳》,可以視為其傅斯年研究集大成之作。

九一八後日方宣揚滿蒙非中國 傅斯年編書力駁

由於近代以來的積弱,這一時代的知識精英,大抵都有強烈的愛國情懷,傅斯年同樣如此。在他身上,有兩件事表現最為明顯:一是撰寫《東北史綱》,以學術救國;二是1946年雅爾塔協議公佈以後,他公開撰文,反對蘇聯侵犯中國的主權。這兩件事,在馬亮寬的《傅斯年評傳》中都有詳細的記錄。

儘管約翰·基根的《二戰史》將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開端確定為1939年德軍侵犯波蘭,但亞洲戰場卻是日軍在1931年發動的“九一八”事變。張學良下令東北軍採取不抵抗政策,使得東北的大片土地淪落於日軍鐵蹄。國民黨一方面發佈《告全國軍民書》,一方面訴諸國聯(聯合國的前身),希望國聯主持公道。國聯會議聽了中國代表施肇基的報告之後,經理事會討論,授權大會主席西班牙外長勒樂,勸告中日兩國避免事態擴大,由兩國協商撤兵。

對此,日方開動輿論機器,宣揚“滿蒙在歷史上非支那領土”,為其侵略行徑尋求合法依據。應中國政府請求,國聯於1932年組織以英國李頓爵士為首,法、意、德等國派員參加的代表團,到中日兩國調查。

對此,時為中央研究院史語所所長兼北大教授的傅斯年,在給友人的信中稱,“弟自遼東事起後,多日不能安眠,深悔擇此職業,無以報國。近所中擬編關於東北史事一二小冊子,勉求心之所安耳。惟丁此國難,廢業則罪過更大,只是心沉靜不下,苦不可言。”傅斯年組織了歷史學者方壯猷、徐中舒、蕭一山、蔣廷黻等,準備撰寫一套五卷本的東北通史。他從1931年10月下旬動筆,到1932年1月完成了第一卷,約10萬字的《東北史綱》,並迅速出版。書中運用了考古學、古人類學、生物學和歷史學理論與方法,採用了大量史料,證明東北自古就是中國的領土,與日本沒有任何關係。因時間倉促,在內容上有些疏漏,細節上也有一些錯誤,出版後遭到一些人的批評。李頓代表團到中國後,傅斯年讓李濟將《東北史綱》主要部分譯成英文,交給調查團作為東北是中國領土的證據。後來,李頓代表團在給國聯的報告書中,明確指出東三省“為中國之一部,此為中國及各國共認之事實”。報告書公佈後,世界輿論開始傾向中國,紛紛譴責日本的侵略行徑,要求國聯以報告書為基礎,解決中日問題。顯然,這裏面不無傅斯年的貢獻。

1945年2月4日至2月11日,美國、英國和蘇聯三國領袖羅斯福、丘吉爾、斯大林揹着中國簽訂的《雅爾塔協定》,嚴重侵犯了作為獨立國家中國的主權。從蘇聯加入同盟國起,美英兩國就對斯大林多有縱容。為了讓蘇聯在打敗德國後迅速出兵,消滅駐紮在東北的日軍,羅斯福和丘吉爾滿足了斯大林的要求,包括承認外蒙獨立、中蘇共管南滿鐵路,租借大連、旅順港口等內容。1946年2月11日,華盛頓、倫敦、莫斯科同時公佈了雅爾塔協定內容。傅斯年聯絡任鴻雋、儲安平等人在《大公報》發表了《我們對於雅爾塔祕密協定的抗議》一文,指責蘇聯趁火打劫的野蠻行徑。之後,他又在《大公報》發表長文《中國要和東北共存亡》,反對蘇聯侵犯中國的主權和領土的帝國主義行徑。

客觀而言,傅斯年撰寫《東北史綱》,並非一個純粹的學術行為,而是“學以致用”的現實需求所致。但是,這正是其愛國情懷的直接體現。他對蘇聯利用雅爾塔協定,侵犯中國主權的譴責和反對,更是如此。在我看來,傅斯年這一代知識分子深受中國傳統士人“修齊治平”的影響,他們遊走於政治與學術之間,幾乎所有人都被現實捲入,因此無法完全置身事外而沉迷於純粹的象牙塔。學術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心繫國運則是其公共關懷的具體體現。而民國期間的言論自由給了他們發揮的空間,他們通過辦報和著文,表達自己的思想,其獨立人格得到了最大的彰顯。傅斯年外號“傅大炮”,他曾在報紙連續撰文,炮轟蔣介石的連襟孔祥熙,妻兄宋子文。為此,蔣介石請他吃飯,為孔祥熙説情。蔣問他:“你信任我嗎?”傅斯年答:“我絕對信任。”“你既然信任我,那麼就應該信任我所任用的人。”傅斯年説:“委員長我是信任的,至於説因為信任你也就該信任你所任用的人,那麼,砍掉我的腦袋我也不能這樣説。”對於最高元首,傅斯年依然不假辭色,其士人風骨可見一斑。只是,這樣的傳統已經終結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