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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殺軼事 抗日名將廖耀湘棲霞寺脱險

戰史風雲 閲讀(2.92W)

1938年1月25日

南京大屠殺軼事 抗日名將廖耀湘棲霞寺脱險

拉貝也一再提到棲霞山的情況?1938年2月14日?他在《國際委員會關心形勢的內部報告》中説:“在南京附近?有許多村莊被燒燬?遭受了嚴重的戰爭損害。它們也十分需要南京給予救濟。例如我們收到了來自近於荒蕪的地區要求救濟的呼聲?那是一個有2.4萬人的棲霞山難民營……南京周圍的菜農和農民們的絕望情緒很嚴重。因為他們不知道春播時應該怎樣耕種他們的土地。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外籍人士的棲霞山之行

1937年底至1938年春,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財務主管克勒格爾和國際紅十字會南京分會主席馬吉牧師、祕書福斯特、德國使館的許爾特爾等人都去過棲霞山,國際紅十字會在棲霞山設立了急救站。不少外籍人士為世人留下了記載,《魏特琳日記》、《密勒氏評論報》、克勒格爾《南京受難的日日夜夜》、馬吉《棲霞山之行報告》、沙爾芬貝格《1938年1月13日南京形勢》,甚至戰後遠東國際軍事法庭開庭審判日本戰犯時,都曾分別提到棲霞山難民營以及日軍在棲霞地區的暴行。

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期間,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委員、國際紅十字會南京分會主席馬吉牧師曾冒着生命危險,用一部貝爾牌16毫米的電影攝影機拍下了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的殘暴情景。鮮為人知的是,馬吉還用它記錄了棲霞山難民營情景。

1938年2月16、17日,馬吉的兩天棲霞之行,就一直帶着這部電影攝影機。往返途中,他見到一幅幅悽慘的畫面:沿太平門至龍潭的公路幹線,在10英里和12英里距離之間,約有80%的農民的房屋被燒燬;逃到鄉間的城市老齡婦女被打死,反綁的中國士兵被日本兵處決後扔進了水塘,四川籍的士兵的屍體躺在路上......他將這一切都攝入了鏡頭。馬吉還來到南京千年古寺---棲霞寺,中國和尚告訴這位美國牧師,寺裏原有兩萬難民,現在只剩1000多人。馬吉明白:寺廟內的難民不堪日軍的侵擾摧殘,正湧入江南水泥廠難民營。

兩天中,馬吉攝下了南京大屠殺期間有關棲霞的15個珍貴活動鏡頭,後來他又寫出了著名的《棲霞山之行報告》。

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財務主管克勒格爾也於1938年1月13日在《南京受難的日日夜夜》中,記錄了日軍在棲霞山的暴行:

(1937年)12月28日我第一次開車去棲霞山,一路上所見讓我感到震驚。當時是嚴格禁止我們出城的,但是我急需糧食,因此我還是開車去了那裏,我一路暢通,沒有遇到困難。我原先以為,日軍的報復行為只發生在南京,因為它是抗日運動的首都和中心,但是現在我才發現,日軍在這裏的所作所為即便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是絲毫不亞於城裏的。

……日本軍隊則在更大的範圍內將縱火行為延續了下去。他們不問青紅皂白地槍殺莊稼地裏的男女老幼,為此打出的口號是:“搜捕可惡的中國士兵”。許多水牛、騾馬被打死在農田裏或馬路旁,任憑狗和烏鴉啃噬。農民們白天帶着財物逃進山裏,家裏只留下老頭老太,然而就連這些人的性命也受到了威脅。在一個小時的車程中,我連一個人都沒有看見,就連較大一些的村莊也是空無一人。房子被燒光了,人被打死了,活着的人一見到汽車立即就逃得無影無蹤。

千佛山(棲霞山)下形成了一座難民營,逃到裏面的約有1萬多人,全都是附近地區的農民。然而日本士兵在這裏也沒有絲毫收斂。他們任意拉出年輕小夥子槍斃,任意強姦少女。喝醉酒的士兵見到哪個人不順眼就用刺刀捅死或捅傷,以此取樂,而這一地區恰恰又沒有任何醫治救護條件。寺廟裏的佛像或被搶走或被破壞,就連和尚他們也不放過,也要加以虐待。

德國駐華大使館南京辦事處政務祕書羅森博士將克勒格爾《南京受難的日日夜夜》發給了撤退到漢口的德國駐華使館,該使館發往柏林外交部的信中援引了上述內容。抗戰勝利後,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審判日本戰犯時,《漢口駐華使館給柏林德國外交部的信》作為4039號檢證,在法庭上宣讀,馬吉提供的證詞《棲霞山之行報告》中,同樣列舉了日軍在棲霞山的暴行。

新發現“棲霞難民所”碑刻

去年12月17日,南京市棲霞山公園管理處施工人員在中峯施工時,發現了記載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時,時任棲霞寺監院的寂然法師如何收容難民23000餘人的“棲霞難民所”與“寂然上人碑”石碑各一塊。

已出土的兩塊碑長、寬均為1米×0.5米,分別斷成兩段,經拼接後恢復了原狀,碑文上字跡仍清晰,這碑體陰刻的文字,詳細記載了寂然法師生平和他在任棲霞寺監院收容難民,率眾僧和日軍鬥智鬥勇,積勞成疾逝世的全過程。該碑記載:

(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七月蘆溝事起,烽火瀰漫,旋及滬京(指南京),(難民)載道流亡,慘不忍睹。(寂然)上人用大本、志開兩法師之建議與襄助,設佛教難民收容所於本寺。老弱婦孺獲救者二萬三千餘人,日供兩餐,時逾四(個)月。道途寧靜,始遣之歸,真盛德也。事變之後,……上人留守棲霞,苦極艱深,困行忍邁,鐵肩負厄,處之怡然。……

棲霞山難民營是南京大屠殺期間唯一由中國人自己開辦的難民救助機構。當時正是隆冬時節,寺內寺外擠滿了難民,其中多數為婦女和兒童——男人多被殺害或被強迫做了苦力。為了保證難民最基本的生活供應,棲霞寺僧眾節衣縮食,每日供應難民兩餐。由於人頭太多,開銷過大,漸漸寺裏的財力就堅持不下去了,到了1938年春天,只能勉強保證每日一頓稀粥。從1937年12月到次年3月,棲霞寺難民營共計收容難民多達2.4萬人。據《寂然上人碑》記載,寂然法師是江蘇鹽城東台木並茶市(今江蘇南通市如東縣木並茶鎮)人,俗姓嚴,少年出家,後在寶華山隆昌寺受戒,禪定於鎮江定慧寺,後至棲霞寺,因積勞成疾,於民國二十八年(1939年)十月十二日圓寂,由弟子們葬於寺後中峯。

當時棲霞寺有些地產和儲備糧食,救濟難民動用了這些儲備糧。寺廟供應難民共用了100多萬(市)斤糧食,除陳糧全部吃空外,社會人士還給了一些援助。這段史實在上世紀60年代由香港朱潔軒編撰、並在港出版的《棲霞山志》中也有記載:

棲霞寺設難民所,廣事收容,不期而至者三萬餘人。盡出寺儲,以供糗……不足繼之副逋,再不足地方士紳為之募繼。

敵酋猶恐滋事生變,促解散;師抗嚴爭,觸怒頑敵。寺眾懼禍及,謂師曰:“從井自陷,智者不為,況寺財已出,曷不順之?”師曰:“釋氏方便之教,普度眾生。吾人暮鼓晨鐘,孜孜窮年,現正面臨考驗,今獸兵塞途,兇焰未戟。此數萬無家可歸婦孺,既入慈悲之門,安可違德不卒,推而出之,委諸溝壑乎?”眾聞師言,義肝為壯。迄至南京稍定,始陸續遣散,先後達四月有奇,耗米麥雜糧百萬斤。

″棲霞難民所″、″寂然上人碑″石碑和《棲霞山志》記載了南京淪陷之初棲霞寺難民營的主持人、建議人、協助人以及所收容的難民人數、時間和供給情況,記載了難民營負責人的生平,記載了侵華日軍的兇殘和寂然和尚與敵抗爭、保護難民的決心,並且能與幾位外國人的記載和所攝照片相互印證,真實可信,為研究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的歷史新添了珍貴的史料。